3 审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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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的哭声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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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斟酌话语，开口道：“当时情形混乱至极，我为了活命，情急之下抄起身边灯盏，后面，后面便如贵人所见，等我回神，那人就已经死在我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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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人道：“话语不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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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前迈出一步，衣袍的一角从朝露手中滑开，接着她的肩膀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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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盘问她的将士，从后将她束缚住，死死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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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我会将你交给官府。你既无罪，等府衙调查，真相大白，便不会让你蒙受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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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回头：“大人，不行，对方势大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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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便是势大，也得讲究王法！普天之下，天子律令，岂有不从的道理？你若清白，府衙定会还你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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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到此为止，明早我就将你押送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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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锤定音，不容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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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官目光如刃，似警告，似威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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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升起柴火，“噼啪”燃烧声幽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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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过子时，朝露独自坐在角落，脊背紧贴着冰凉墙壁，仍在回想那兵士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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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士们辟出一处干净地方让那贵人歇息，有为贵人上药的，有值夜巡逻的，轮流把守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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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面上与衣袍上还附着一层恶臭鲜血，凝得她如一只僵硬泥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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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擦了擦脸上泥土，冷笑一声，方才擦拭眼睛，是为露出自己的眼睛，好叫自己哭的样子更动人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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