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没说话,只是用钢笔尖在笔记本上画了个圈,圈里写着“郭海林”三个字,然后在旁边打了个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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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海林深吸一口气,鼻尖萦绕着陈行长桌上的茶香——那是明前龙井,叶片在玻璃杯中舒展着,像一群慵懒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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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想起上周在浙西农村的日子,想起竹编厂院子里的竹香,想起老板王福贵手里的竹屑味。他伸手翻开文件夹,手指有点抖,里面的东西哗啦一声掉出来:调研问卷、竹编厂的订单复印件、工人的工资表,还有一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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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里的王福贵蹲在竹棚下,皮肤黝黑得像块烧过的炭,脸上的皱纹里全是竹屑,手里举着个编了一半的竹篮,阳光透过竹棚的缝隙洒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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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上个月去浙西遂昌县拍的,”郭海林捡起照片,手指轻轻抚过王福贵的脸,“村口的福贵竹编厂,二十个工人,全是村里的媳妇和老人。他们做的竹篮用的是当地的毛竹,编法是祖上传下来的,去年拿到了‘地理标志产品’认证,订单都排到明年夏天了——销往欧美,每只竹篮能卖30欧元,利润率15%。”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有点哑,“比咱们给大企业的贷款利率还高两个百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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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敬山的手指顿了顿。他盯着照片里的王福贵,又看看郭海林手里的订单复印件——那是一张盖着欧盟公司公章的采购单,上面写着“10000只竹编篮,总价30万欧元”。他的喉结动了动,随后往后一靠,椅背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像根生锈的门轴。“郭海林,”他说,声音里带着点不耐烦,“你是不是忘了,银行的核心是风险控制?”他翻开桌上的文件夹,抽出一张报表,“去年遂昌县的福兴养猪场,贷了50万,结果老板赌钱输了,跑了!咱们追了半年,只收回20万,剩下的全成了坏账。还有前年的青山竹制品厂,老板把贷款拿去炒股票,亏得精光,最后把厂房卖了,只够还利息。”他把报表拍在桌上,“农村企业的信用体系是什么样的?没有财务报表,没有抵押品,甚至没有固定的经营场所——你能保证他们不会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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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海林的喉咙发紧。他想起上周在竹编厂的场景:王福贵握着他的手,手掌粗糙得像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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