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梦回东北嘎嘎香,工头电话哐哐响

及空气中那股依旧顽固的、混合着泡面味和汗臭味的“生活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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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如同一记带着冰碴儿的重锤，结结实实地、毫不客气地将他从虚幻的幸福中狠狠砸醒，砸得他眼冒金星，砸得他心口哇凉哇凉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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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揉了把惺忪的睡眼（主要是揉掉可能存在的、没流出来的眼泪），看到那破旧的手机屏幕在黑暗中闪烁着幽暗的光芒，像极了工头那双催命的眼睛。他认命地接起电话，甚至没看来电显示——除了他，还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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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听筒里立刻炸开工头那极其不耐烦、仿佛谁都欠他八百万没还的破锣嗓子：“廖莫凡！明天早点来工地！有个急活儿！别跟往常似的磨磨蹭蹭踩点来！听见没？！来晚了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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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根本没给廖莫凡任何回答“收到”或者“保证完成任务”的机会，那边就粗暴地挂断了电话，只剩下一串冰冷的“嘟嘟”忙音，像是在嘲讽他刚才那个不切实际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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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莫凡无奈地把那破手机像扔烫手山芋一样扔到一旁，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重新瘫倒在那硬的硌人的床上，望着天花板，灵魂仿佛还在刚才那个梦里没抽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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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东北大山里的自在逍遥、姥姥的笑容、一家人的其乐融融、烤苞米的香气……与此刻身处的闷热、狭窄、充满异味的小破屋形成了惨无人道的、天壤之别的对比。这落差，大得能摔死一头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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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寂静（除了蚊子嗡嗡和远处隐约的车流声）的深夜里，廖莫凡算是彻底没了睡意。思绪像脱缰的哈士奇，又不受控制地飘回到了那片黑土地，那片大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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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多傻啊，总嫌山里闭塞，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夸张了），总想着有一天要走出大山，去大城市看看。觉得山外啊，那肯定是灯红酒绿，遍地黄金，充满了无尽的精彩与可能，走路都能捡到钱（后来发现走路只能踩到狗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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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呢？真在这大城市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尝尽了生活的酸甜苦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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