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ICU外的账单会呼吸

惧、委屈和绝望都倾倒出来！眼泪终于决堤，大颗大颗地滚落，砸在裹着的薄毯上，裂开深色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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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辞静静地看着她崩溃痛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那紧蹙的眉头，似乎松动了那么一丝丝。他没有安慰，也没有斥责。直到梦颜的哭声渐渐变成压抑的抽泣，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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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就老实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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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这个奢华的套房，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却又奇异地少了些之前的强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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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这里，至少你现在还是安全的。账单……”他瞥了一眼茶几上那份打开的文件，眼神淡漠，“是给外面那些人看的。也是给你看的。让你知道，你惹了多大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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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像一盆冰水，浇灭了梦颜失控的情绪，却也让她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处境的不堪。她像一个等待最终判决的囚徒，所谓的“安全”，不过是暴风雨前暂时的、由施暴者恩赐的苟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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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个……”谢辞的目光投向那个装着祖传钻戒的垃圾桶，眼神里没有任何留恋，只有冰冷的厌恶，“一个沾了油污的死物，看着碍眼。扔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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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不再看梦颜，转身走向卧室的方向。走到门口，他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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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饿了。去弄点吃的来。清淡点。”命令的口吻，却没了往日的理所当然，反而像是在掩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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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门在他身后轻轻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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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颜独自留在空旷的客厅里，脸上泪痕未干。她看着紧闭的卧室门，又看看垃圾桶里那抹被垃圾掩埋、却依旧刺眼的血色光芒，再看看茶几上那份如同死亡通知书般的“预估”账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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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再次席卷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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