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是因热水氤氲,还是红花本就婉转的嗓音,这句道谢落在耳中,竟似带着余韵。
“岫玉姑娘,我身上有几处伤,能劳烦你扶我进浴桶吗?”
此时红花已褪衣,仅着兜衣,似有些羞怯地转过身。
岫玉也有些不好意思,透过热气走上前去,正欲伸手搀扶,谁知红花“啊呀”一声,好似哪里传来痛楚,让她顿住身形。
岫玉吃了一惊,匆忙细瞧,这才发现她的腹部、小腿上,竟有多处伤痕。
那些青紫,在水汽中若隐若现,触目惊心。
“你这是……”
岫玉惊道。
红花低声歉然道:“吓到你了吧?”
……
“奴婢看得真真切切,都是暗伤,除非脱个精光,否则根本发现不了。”
岫玉送沐浴后的红花回客房后,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必须把红花的伤势同太太说一说。
“太太,那个红花姑娘太可怜了。她说这些伤都是学唱曲儿时打的,说什么,只要是被选中去杭州大地方的姑娘,都得先去婆子那儿学水袖,唱曲儿,这一次,也是趁有姑娘逃跑,她也跟着跑的,跑着跑着就跑分岔了!”
可巧,苏萤一直同姨母在一起,见姨母对红花淡淡,她虽有些莫名的预感,却还是依着姨母所说,毕竟她们能做的不多。
可是听到岫玉说了这些之后,苏萤觉得她必须开口了。
“姨母,您不觉得这红花和林氏太像了吗?”她怕自己说的太笼统,遂又添了一句,“红花是永嘉来的,去的也是杭州。”
容氏当然听懂了外甥女话中之意,她其实也起了疑心。刘显岭说过,魏亮太危险,他手上没有什么实际证据,不宜亲赴乐清查人,于是调查陷入了僵局。
关于魏亮,她们当然没有什么可以为刘显岭做的,可是没说不能查查林氏?
既然红花与林氏有如此之多的相似之处,容氏思来想去,终于点头应了外甥女所求,让岫玉又去将红花请来。
可是就在岫玉经过苏萤身旁的刹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草叶香钻入鼻中,苏萤猛然惊觉,抬手拦下了她。
“你方才碰了什么?怎么身上有股香气?”
岫玉被她神色一惊吓住,也有些手足无措,抬起衣袖细细嗅了嗅,随即“哦”了一声,恍然道:“方才不是陪红花姑娘沐浴吗?我拿走了她的兜衣,那是她兜衣上的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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