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喘息,血顺着手臂流进袖管,染红了半边战袍。
“顾将军!”耿炳文带着亲兵赶来,一刀劈开爬上城头的骑兵,“你下去休息,这里有我!”
顾成猛地推开耿炳文的手,指节因用力握紧长剑而泛白,“镇西”剑的剑柄已被血浸透,滑腻得几乎握不住。
“老夫还没老到需要人护着!”他嘶吼着,花白的胡须上沾着的血珠抖落在甲胄上,“传令炮队,把最后的实心弹、开花弹全打出去!就是炸碎炮膛,也得给我撕开他们的阵!”
炮手们早已红了眼,有的断了手指,就用牙咬着火绳;有的被炮弹的后坐力震得吐血,却依旧抱着炮身调整角度。
随着顾成一声令下,承天大炮的最后一轮齐射震耳欲聋,炮口喷出的火光几乎映红了半个天空。
实心弹如陨石般砸落,在东门下的骑兵阵中撕开一道数十丈宽的缺口――最密集处的波斯骑兵被轰得粉身碎骨,战马的前腿与骑兵的胳膊缠在一起,混着铁甲碎片嵌进沙地里;开花弹在半空炸开,铁珠与铅砂如冰雹般横扫,成片的骑兵被打成筛子,血与内脏像泼出去的水般溅在后面的人身上,连战马的眼睛都被打烂,痛嘶着在阵中疯狂冲撞,又踩死了数名同伴。
缺口处的尸骸与战马残肢迅速堆成小山,最上面的尸体还在抽搐,下面的已被压成肉泥,血顺着尸山的沟壑往下淌,在山脚汇成暗红色的沼泽,踩上去“咕叽”作响,能没过马蹄。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