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军,去磨掉帖军的锋芒,为阿力麻里的主力争取时间。
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是这场战役的主角,只是用来迟滞敌军的棋子,一颗随时可以被牺牲的棋子。
“沐英!你看!”陈亨突然抓住他的手臂,老人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指甲几乎嵌进沐英的皮肉里。
沐英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心脏猛地一缩。
被围的明军骑兵阵中,原本密集的人墙突然分向两侧,露出中间那面被鲜血浸透的“明”字大旗。
旗手是个满脸稚气的少年,胸前插着三支箭,却依旧用肩膀扛着旗杆,将那面残破的旗帜牢牢插在沙砾里。狂风卷着硝烟掠过旗面,破损的边缘猎猎作响,像在发出最后的呐喊。
周围的骑兵疯了般冲向旗手,用身体组成一道人墙。一名骑兵被弯刀削掉了胳膊,却用仅剩的手臂抱住敌军的战马,硬生生将其绊倒;另一名骑兵的战马被射死,他抱着马尸当盾牌,腰间的火药包突然爆炸,将周围的敌军炸成一片血雾,也将自己的半边身子炸得粉碎。
可那面旗,始终在硝烟中挺立。
“死守!”沐英突然拔剑出鞘,“断水”剑的寒光劈开箭雨,在阳光下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
他的吼声穿透了所有的嘈杂,清晰地传到每个士兵耳中,“告诉弟兄们,身后就是嘉峪关!过了嘉峪关,就是河西走廊的麦田,是长安的街巷,是咱爹娘妻儿吃饭的灶台!退一步,这些就都没了――退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死守!死守!”吼声在城头此起彼伏。
被血泡透的士兵们拄着长戟站起来,有的断了胳膊,用牙齿咬着兵器;有的瞎了一只眼,用另一只眼瞄准敌军;连最年幼的辅兵都捡起地上的断矛,对着云梯上的敌军猛戳。
沐英抹去脸上的血污,握紧了剑柄。
掌心的汗水混着血,让剑柄变得滑腻,可他握得更紧了。
他知道接下来的每一刻都将是煎熬――一万对三万三的仗,没有任何取巧的余地,只能用命去填。
东门突然传来震天的呐喊,最后两桶滚油被泼了下去。热油顺着城墙流淌,烫得攀爬的敌军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有的士兵身上着火,像火球般从云梯上滚落,将盾阵上的同伴引燃,火借风势,很快在城墙下烧成一片火海。
可火还没熄灭,就被后续冲上来的敌军用同伴的尸体扑灭,他们踩着燃烧的尸体继续攀爬,烧焦的皮肉粘在城砖上,发出刺鼻的气味。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