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祖坟冒青烟

一个灶棚，两家做饭都在晒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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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石库门的水龙头只有一个，四家接水洗衣服都要在天井，也就是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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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家人晾衣服，同样都要抢占晒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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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为抢水、占晒台这点小事儿，四家人经常会发生一些小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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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何彩云刻薄的声音又响起来，显然是故意提高了嗓门，让天井里的人都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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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哟，阿拉屋里厢的‘大学生’又玩了一天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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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寻着伐？街道催命鬼一样，你倒笃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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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寻不着，真要去乡下吃西北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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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个人是响应号召光荣下乡，你这种蹲在屋里厢吃白饭的，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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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嘲讽的尾音拖得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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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丈夫赵铁民似乎在晒台那边应和了一声，闷闷的，听不真切，但刮锅底的声音更响了，似乎带着一股烦躁和莫名的优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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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对晒台飘来的酸话置若罔闻，脸上笑容不变，目光穿过天井里忙碌的人群，径直上了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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姆妈张秀英正站在二楼自家门口（石库门格局，二楼前楼房间门开向公共走廊，能俯瞰天井），手里拿着个空盆，眉头紧锁，眼神焦虑地扫视着天井，显然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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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姆妈！”阳光明快步走上狭窄陡峭的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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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秀英一看到他，紧绷的神经似乎松了一下，随即又被更深的担忧取代，习惯性地唠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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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你又跑到啥地方去啦？一跑就是一天！工作工作寻不着，饭也不晓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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