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最甜的吃食是水乡的糖粥。
可那些东西,跟嘴里的烤红薯比起来,都少了点带着烟火气的惊艳。
他忍不住又挑了一大块,这次连着一点烤得微焦的边缘。
焦边嚼起来带着脆劲,甜得更浓些,一点不苦,反而把内里的糯甜衬得更突出。
杜若白吃得极慢,每一口都细细品着,连指尖沾到的一点果肉碎屑,都忍不住舔干净。
他这辈子都没这样不顾体面过,面对烤红薯,那些平日里端着的读书人的矜持,全没了踪影。
正吃得入神,忽听得旁边桌传来低低的赞叹。
“这红薯也太甜了!还不要钱,江老板真是心善!”
另一人接话:“可不是嘛!我早上排了半个时辰,就为这一口,值了!你看这肉,多嫩,我家老婆子牙不好,吃这个都不用嚼!”
“不知往后这烤红薯卖多少银子,若是便宜些,我就日日来买!”
杜若白听着,心里震撼更甚。
他出身书香世家,虽不算大富大贵,也从没为吃食犯过愁,可他知道,寻常百姓家,一年到头也难得吃上几回甜食。
糖都是精贵东西,糕点铺子的一块糖糕,够普通人家买半袋米。
这江老板竟能拿出这么多红薯,送给来吃饭的人,还烤得这般好吃。
这份手笔,这份心性,实在难得。
他低头又看了看手里的烤红薯,橙红的果肉在暖光下泛着光泽,甜香还在嘴里绕着。
方才排队的那一个时辰,真的一点都不亏!
他之前还疑惑,为何读书人要开饭馆,现在他懂了。
科考是为了济世安民,可开一家这样的饭馆,用一碗热食,一块甜薯温暖人心,不也是另一种济世吗?
青柑端着酸辣粉过来了,青瓷大碗里红油翻滚,酸香扑鼻。
杜若白三口两口吃完剩下的红薯,连指尖的糖丝都擦得干干净净,才舍得放下油纸。
“公子,这烤红薯您吃着还合口味?”
青柑收拾油纸时,见他吃得干干净净,笑着问了句。
杜若白抬眼,眼里还带着未散的惊艳,语气里不自觉带了点赞叹。
“合口味?何止是合口味!这红薯……我从未吃过这样的吃食。甜而不齁,糯而不粘,还带着炭烤的焦香,实在是绝了!江老板能做出这样的东西,实在令人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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