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而三的偏袒和所谓磨砺,终将他的原本的赤城之心磨灭,取而代之的是玩弄权术之心。
此番贪腐之案,犹如最后一根稻草,将他对父皇原本的信赖和亲情全都压垮。他既坐在东宫的位置上,便该对得起肩上的担当,许多事情,并非靠他的坦诚和一腔正气能够解决,贪腐一案让他看清,有时候,对待卑劣之人,唯有用相同之法才有用处,旁的正义也好,坦诚也罢,皆是无用。
父皇,他的好父皇啊。
走到今时今日的地步,全是被逼无奈。
曾经在他心里,先是父,后是皇。然在那一位的心里,皇权永远在父亲的身份之上,是他从前太过天真,所幸今时今日明白过来,终还不算太晚。
“传信给卫将军,一切照旧。”太子淡淡道。
江澄抱拳:“是。”随即行至殿外,在空中放出独属于镇北军的传信讯号。
窗外起了风,窗边月色暗下一瞬,太子目光仍落在窗外,漆黑瞳眸浸入月色,显出一抹先前未有的坚定和狠厉。
此刻距辰时三刻还有不到六个时辰的功夫,所有的一切皆将在明日见分晓。他早早坐在东宫的位置上,却从未有过一日真正的安稳,东宫的位置,他已坐了太久,久到他自己都快忘了自己是储君的身份。
何谓储君?
那便是,若圣上驾崩,储君即位既为正统。
……
天光微亮,流云散去。和钦天监所测天象相同,今日是个天高云淡的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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