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州除名,她既是行云州所说的怪胎,坏蛋,那就将坏将恶贯彻到底,不如就当做没看见他们,反正……反正她也不喜欢他们。
奚茴是这样告诫自己的,晏城里死的人越来越多了,她就要走了,可一道哭喊声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住了她,叫那一叶小舟停在了风雪中。
“哥哥——娘——”
那小孩儿看上去才不过三岁左右,扎着丸子头,她就站在暴雨之下,凌乱的街市口,身边落下了无数人的残骸,浑身被血雨淋透。
那么娇小的身躯,仿佛只要雨水再大点儿便能将她给冲倒了,她不知自己要去哪儿,就像是被全世界抛弃般孤零零无助住地抱着自己,哭得撕心裂肺。
这样的声音,不止一个。
他们四面八方地传来。
明明风雨声很大,明明凄厉的惨叫声也很多,偏偏这些哭喊声穿过了层层叠叠的杂音,清晰地落入了奚茴的耳朵。
就在这时小姑娘的身后窜起了一股黑烟,直朝她的背心而去,像是一把利剑,顷刻便能刺穿幼小的身躯,将她四分五裂,化作这满城罪恶凌霄花的补给。
奚茴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或许是因为这些哭声扰乱了她的心绪,又或者是这个小姑娘的哭喊,让她想起了三岁时的自己。想起她躺在病床上虚弱地喊着娘亲,也不知是命的挣扎,还是魂的呼救,却始终无人救她。
待她回神时,暴雨已经淋湿了她的衣衫,而她虚空抱着那个脆弱的小女孩儿,会比的几样结印都用尽了,只凝结出一缕淡淡的微光,守护着她。
银叶小舟在她离开的刹那被飞砾击碎,断了奚茴逃命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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