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悲哀的情感映照在他心中,数月之后仍然鲜明……有那样一只雏雀在他掌心挣扎时,一切他所知的、可得的药物都无力挽回,因此他只得握着它,想驱散它凄惶无助的寒冷。那时,深居园中的人找来了,当他将内心的痛惜与之倾诉时,那只手落在光泽如露的丝弦上。于是生的痛楚霎时便消去了。酷热已化为温暖,寒冷消退为幽凉。因为乐者打开了通往净土之门,他所听见的悲哀哭泣终于止歇,永恒的安宁在怜爱中到来,如同婴儿安睡在母亲的怀中——对那一天、那一刹那的记忆,直至生命终末也不泯亡,每逢痛惜之时便萦绕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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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踉跄地行走在幽谷底部的狭道间。当风从群峦脚边吹过时,那些如瑛似玉的山石震颤而鸣,发出哀叹般的幽咽。山风之歌使得他魂销目断,五内如割,那不是他所熟悉的愤怒与憎恨,而是思乡之情……他想要回去、回到生命中最安宁、最幸福的时代……但是究竟能回到哪儿去呢?他茫然地跪倒在地上,环顾这座荒凉宁静的空谷,他已无路可归,只是游荡谷中的一个幽魂……他自己又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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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的音调渐转高亢,自低沉的呜咽升为不安的尖啸。他聆听着,思索着,试图寻回一个隐藏在心底的重要讯息。他抬起头仰望啸声响起的源头,那片青云浩荡的天空。它在他眼中好似一张虚假的墨画,是别的什么东西伪装出来的布景。它不是虚空,而是一层屏障,一道悬河,一片藏在山后的茂树翠林……啊,他想起来了。尖啸的山风又化为群蜂高鸣,他的本相重归于自身的掌握中……但不止是蜂鸣,唤醒他的还有别的声音。在那倒悬于天的深林内,某种金属铃锤正在急促地敲打,像一个人正叽里呱啦、竹筒倒豆子似地提醒他某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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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铃声在整个沸腾翻滚的时空里并不十分响亮,但对他而言却有种特别的熟悉。他沉湎于故园幻梦的心忽而惊觉——原来已经到这种时候了。如今井水之高涨临近最后的期限,他不能再继续耽搁下去。尽管他在启动核心的按钮旁做了一个非常简易的定时击锤装置……他不能够肯定这种机械构造还能够百分百地起效。他的机械手表不就已经停了吗?最稳妥的办法还是手动关闭。他必须要亲眼去看着,亲手把泄洪的阀门打开,然后再随着退落的潮水一同离去。这是他答应过的,即便之后将化为海中的浮沫,他也必须先返回起点将这件事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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