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尽善尽美。能真正严格奉行这一理念的毫无疑问是极少数。实际上,倘若从他所拥有的、属于这个小世界的经验常识来推理,会坚决与死秩派斗争的只不过是死秩派的反对派,是不想为了登上天边彩虹而丢掉眼前丰厚家当的务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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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断李理和周雨在某种程度上都属于此类。也许在坐标系的具体位置上有所不同,不过肯定都在同一个象限里。能承认这点已经花了他不少时间,因为此前,当他还完全为怒火与怨憎所支配的时期,他只能把这一切都视为是自己和周雨的私人恩怨。他们在长达二十年的友谊中建立了对彼此的理解,而到头来周雨却基于这种深度的理解去否定他,清清楚楚地说明他是危险的、不可信的、需要提防和限制的。这个针对他品质的判断错了吗?最令人厌恶的一点就是,这问题如今已经不可能说清楚了。假如他没有经历养蜂林中的那一夜,没有意识到周雨究竟是怎样看待他,或许他还能有机会证明自己根本不是个危险因素。可是事到如今,由于他彻底领悟了这个判断,而且又是如此的——借李理的那句话说——是如此的怨恨难平,他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反而变相证明了他是多么危险、多么不可信任,多么需要加倍地提防和限制。他不再有机会争清楚孰是孰非。这一切已经变成了某种因果纠缠的自我验证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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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去试着接受这个事实……但是一直到他从篝火的利爪下死里逃生,并且由此获得了生命形式的转变以后,他才真正做到了接受它,并且明白自己不可能再得到更准确的答案。不过好在,他拿到了影子的力量来作为心理补偿,因着这种新力量带来的新出路,他已放弃在精神上实现自圆其说,转而尝试去跟这一团混沌的结局和解。他终于能够——尽管只是暂时性、不持久地——把视野从他内心爱憎的捆缚中挣脱出来,往他平素宣称自己毫不关心的外部世界里略微地望一望。在这种观望中没有多少针对他个人的评价,于是他终于看到了对整件事的另一种解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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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周雨的死并不完全是私人恩怨,不是因为周雨对他的偏见深入骨髓,或是他这个人真的坏得神憎鬼厌……不是诸如此类基于个人能力、品质与关系的理由。倘若把事情放到那个他最厌烦最想视若无物的大背景上,不难得出一个对他而言有点怪异的结论:周雨的死实际上是那种牵连广泛的理念斗争所引发的具体结果,这甚至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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