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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盖头的一点点缝隙,秦妧凝睇着手中的烧蓝发簪,红唇扯出一抹弧度。
这支发簪,原是她那身为异姓王的生父,赠给她义父的信物,却成了了结人性命的利器,其中滋味,也只有她这个登不得台面的“前室之女”才能体会。
她一次次将发簪扔在地上,又一次次捡起,反复提醒着自己,这个世间,真正对她上心的只有自己。
不过,正是因为身上流淌着敬成王的血,才得以与百年门阀安定侯府的嫡次子定下婚约,而所谓的义父,不过是敬成王和安定侯用以掩人耳目的虚设罢了。
春分刚过,日头毒了不少,头上的红盖头不免闷热,秦妧索性摘了下来,撩起轿帘一角,偷偷窥视窗外的风光。
不比二月末江南的葳蕤繁茂,沧州一带草木未蓊,放眼望去,半片枯黄、半片翠,还有些时节交替的过度感。
这时,车队忽然停了下来,想是行了大半日的路程需要歇脚了。秦妧放下红盖头,稳坐轿中,没一会儿就听见了未婚夫君裴灏的声音。
裴灏的嗓音,带着武将特有的嘹亮激昂,偏又带了点儿赧然。
“妧妹,下轿歇歇吧。”
说着,轿外之人掀开帘子,望向轿中的秦妧。
隔着红盖头,秦妧看不到裴灏的脸,但也能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他毫不掩饰的欢喜。
当年生母病逝,年仅十三岁的秦妧只身前往京城寻亲,被生父安置在安定侯府小半年,也是从那时起,她结识了这个硬朗又细心的侯府二公子,如今的昭信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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