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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翻的酒杯、散落的药瓶,还有那盏被砸碎的台灯,灯罩扭曲成奇怪的形状。
最令人心惊的是他的表情。
平日总是冷峻如冰的面容此刻痛苦地扭曲着,眉头紧锁,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嘴唇不停颤动像是在与无形的敌人争辩什么。
傅语听从没见过这样的薄行洲,脆弱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她轻手轻脚地靠近,小心避开地上的玻璃碴。
薄行洲的右手掌心朝上,几块锋利的玻璃碎片还扎在肉里,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袖口。但他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呼吸依然沉重而紊乱。
他这是怎么了?
傅语听看到这一幕,立马出去找医药箱。
她隐约记得王妈说的储物箱位置,好像是在他房间旁。
傅语听踮着脚取来,回来时发现薄行洲的左手正无意识地摸索着桌面,碰倒了一个空药瓶。
瓶身滚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标签上的四个字在雷电照耀下格外刺眼。
氯硝西泮!
他怎么会吃这个!
薄行洲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傅语听胸口突然涌上一阵酸涩感,怎么也抹不掉。
傅语听跪在他身边,轻轻托起他受伤的右手。触碰的瞬间,薄行洲的肌肉猛地绷紧,但并没有醒来。
在手机电筒的光线下,她看清这双手上除了新伤,还有许多细小的旧疤痕——有些是直线状的整齐切口,有些则是愈合后仍凹凸不平的撕裂伤。
傅语听的指尖微微发抖,镊子夹起第一块玻璃碎片时,薄行洲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
“没事的。”她下意识地轻声道,声音比窗外的雨还要轻,“很快就好了。”
奇怪的是,这句话仿佛有魔力般,薄行洲紧绷的身体竟然略微放松了些。
傅语听继续专注地清理伤口,每当取出一块玻璃,就用碘伏小心消毒。血珠不断从伤口渗出,染红了棉球,她不得不换了好几次。
窗外雷声渐远,雨势却更大了。
水滴敲打玻璃的声音像某种催眠曲,傅语听的动作越来越轻柔。
当她用纱布缠绕最后一处伤口时,她长舒一口气,正准备离开。
突然傅语听感到手腕被一股滚烫的力量扣住。
“不要离开我…”
薄行洲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眼睛却还紧闭着,显然仍在梦魇中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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