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霁抬头望去,发现季玄策的床头还挂有一副宣纸写的词,老爷子平时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练字,现如今也是一样。
他床头挂的那副行书写的词,宁挽霁是认得的。
是晏殊的词,少年时,宁挽霁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为赋新词强说愁,因而读过不少宋词,这一首,她记忆犹新。
是晏殊的《浣溪沙·一向年光有限身》,宁挽霁看向那副字,一字一句的念了下来。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魂,酒筵歌席莫辞频。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她读书的时候印象最深的那句便是“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这句词读起来,有一种格外的伤感,宁挽霁忽然想起自己在故宫看展览时,乾隆几个时期的字迹也是不同的,年纪越大,越发会显得字迹无力。
季玄策也是如此,他最爱名家字画,年少时也喜欢书法,当时的字迹苍劲有力,而今宁挽霁也能从他的自己里看得出,他已经是垂垂老矣,想到这里,她不由得鼻头一酸。
看淡宁挽霁鼻头微红,季玄策摇了摇头,接着道:“我之前练这幅字练了很久,想要送给你和阿景做新婚礼物,但好像总还是练得没年轻时候好,怎么写都不满意,想一想,索性还是算了吧。”
见宁挽霁眼眶有些湿润,季时景把纸巾递给她道:“别哭,有什么可哭的,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我没什么不能接受的,知道我为什么想到要写这副字送你们吗?”
听他这么说,宁挽霁有些发愣,接着道:“是不是因为那句,不如怜取眼前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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