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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缨还记得,这孩子最初被救上时状若痴呆,不饮不食,她便烦劳任娘子好生照料他。当时任氏还未有妊,见这孩童可怜,当作亲儿一般照拂,这才使他慢慢地恢复过来。
后来一行人离开豫州时,任氏和孩子处出了感情,舍不下他,想带他一起走。还是杜掌柜提醒说,他们做的事不乏凶险,带上这孩子未必是对他好,梁麦这才被留在豫州。
只是簪缨启程那一日,这个一直木讷不言的孩子突然从屋中跑出,追上簪缨,用稚嫩沙哑的嗓音说:“恩人姊姊,我听说你们是打胡人的,我叫梁麦,也想入伍杀敌,行不行?”
这还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一双眼里却已被家破人亡的痛苦与仇恨占满。当时的簪缨远不如今日成熟,还偷偷抹了泪,她蹲下身,告诉这个孩子:
“听姊姊说,想打跑残暴的胡人,既需要身强体壮的兵将,也需要读书明理的人,待你长大时,也许这片土地已经战火消弥,百姓安乐,到那时,世道的清明便倚赖读书人了。所以你先好好地活着,读书学道理,等长大了再言其他,好吗?”
当年的小男孩郑重其事点了头。
他那双乌漆圆润的眼睛让簪缨印象深刻,所以她第一眼看见梁麦,便认了出来。
但不知谢家父子今日将这个孩子带来,有何用意?
她暗自思索之时,谢韬将一盒黑子推到棋盘对面,自己一拂大袖,坐于棋局前,“唐娘子,可有兴趣与本府对弈一局?”
谢韬一落座,那身飘逸的白纶绦带蓦地便增了几分气场,襟危而正厉。这是谢韬带兵多年、养气多年而来的一身浩然之气,非常人可模可仿。
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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