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君难道不知,卫十六病得越重,仗就打得越疯?”
谢韬道:“强弩亦有消力时。”
卫觎道:“荆州西府和京口北府互为掣肘,知己知彼。府君擅长的打法,十六一清二楚,不必亲临,亦可布署。而我征战北方新近整合的数十万兵马,有多少新将,降将,羌将,他们的打法配
合,府君摸得清吗?”
“而且我们女公子,”卫觎轻轻弯起剑目,看着围剿已临尾声的满地尸骸的木兰陂,“还有两路兵马未发呢。”
簪缨微微含笑。
梁麦茫然地睁大眼睛,他既不懂那个夏日衣裘的男人上一刻还那么凶狠骇人,为何语气突然温柔得不得了,也不懂唐姊姊明明头都未转,看都没看那人,为何听完他的话,便笑了起来。
簪缨想起了洛阳的每个雨日,他把她揽在怀里看舆图的情景。
“阿奴看,若使蓬莱岛水军环海南下,用唐氏出过海贸经验丰富的舟师掌舵,便有望从通州登岸,攻建康个措手不及……”
而在很久以前,他教她的第一课,便是遍数建康周围御敌的堡垒。
当时无知无畏的她还给过一个评价,道建康如弹丸,垒多而易动。
簪缨的目光再次从容起来,举棋不定的那枚子,终于下决心落入边线的争夺中。
霓裳娇媚的女子眼望谢韬:
“第五路,青州水军环东海登入通州,迂回包围建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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