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春堇服侍女君换上繁复鲜亮的茜纱丽裾,不敢往大司马的方向多看。
卫觎克制得不露痕迹,自去屏架上取了袍带穿戴。
二人背对,各自整理衣物,窸窣的响动中没有说话声,却在殿内的花芬弥漫与水漏声长中,像已经共同生活了经年的夫妇。
簪缨穿着停妥,走去妆台前选钗,忽看到卫觎的兽头冠笄和她的珠钗混放在一处,想起他们现在含糊地同居一宫,卫伯父有几回欲言又止的模样,便道:
“卫伯伯私下里问我,你待我如何,总是怕我受委屈。他老人家......怕你,不敢管束你,其实当年之事,伯父痛失亲女,亦是受害者,心中之苦未尝少于你。我知道观白心里是关心伯伯的,你就莫再与他为难了,好不好?”
她身后的人默了片刻,道:“听你的。”
簪缨松了一口气,选定一支累丝镶宝凤穿牡丹簪子,映镜比量,“听闻南边老皇帝要逊位。”
南朝听闻了北雁国投靠洛阳的消息,洛阳这边对江左的消息探听自然也灵通。
“一把摇摇欲坠的龙头椅,谁坐都一样。”
卫觎长袍加身,喀一声扣上护腕,走来顺手帮簪缨插上金簪,“不妨碍我们送份大礼过江。”
簪缨望镜,与他锋锐的目光相接,“蒗荡口水军习战,船官坊造船的速率,这两桩事须得盯得紧些。”
卫觎:“放心。”
“荆州谢刺史方面有回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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