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不齿,但到了饭都吃不上的境地,谁又有力气拾掇士人尊贵的颜面?任娘子在字都认不全的时候,便学着摆弄算筹,至今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坐市交关却是一把好手,识尽人情世故,练就一张利口。
杜掌柜都年过四十了,在外那么威风决断的一个人,被婆娘数落一通,讪讪不敢高声。
他嗡哝着:“谁哭了……要我说你的嗓门最吓人,可歇歇吧……”
任娘子又翻眼皮,还嘴硬呢。
白日里她在家中听到小厮的传话,忙不迭乘车赶到西城,也不知是谁一见到她,便捂起通红的眼睛,啜动着肩膀说不出话。
当时任娘子真被吓到了,她嫁给老杜这么些年,从未见他如此失态过,还以为小娘子有什么不妥。
结果杜防风将她拉到一旁,发哑的声音依稀还难受,对她说:“小娘子方才,竟行大礼与我说了句‘对不起’,还说,十分抱歉辜负了我这些年的费心照料……阿任你说,小娘子她但凡、但凡……”
他说不下去,任氏却陡然明白了夫君的未竟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