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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诧目而视。
簪缨认出这位夫人便是方才挖苦傅则安的谢夫人,颔首回以一礼,坐到王太夫人对面的右首之席。
对于太子在外席那边,簪缨一点也不意外。
经历了昨晚的冷遇,凭李景焕的傲性,他肯先来服软才是怪事。
傅妆雪能来,她也不惊讶。她不怕她来,只怕她不来。
剩下的,便是等待前世发生的那一幕到来。
记得上一世的今日,便在第二巡酒过后,在全福夫人为她行笄发礼之前,簪缨饮醉,借着换衣的空当到水亭边散步醒酒。
正撞见东宫内侍李荐守在假山旁,山后头传出的,是太子与傅妆雪的昵昵语声……
簪缨抹掉手心的汗,默默计算时辰。
水榭中丝竹交响,奏的是清商乐,长裙缓带的高髻乐伎在唱《凤将雏歌》,侬柔婉转,妙音遏云。渐渐酒过两巡,声乐渐缓,宾客们也可以自在地说话走动。
位列末席的傅妆雪心头一直闷闷的,向曲桥那边柳条掩映的滟沣亭望了几眼,低头略忖,假作观园的模样离席去了。
簪缨收回余光,拿起酒盏子掩袖抿了一口。
又等一时,她如期看见春堇在长阶下密密的桃叶后头,朝她隐蔽地挥手。
这是她们一早商议好的,簪缨请托春堇先去假山边,假借皇后之召,引开李荐,以此确保不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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