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李、府、账、房

追了上去，腰间的刀鞘随着动作轻轻撞着腿，很快就汇入了前面的脚步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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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慕昭闻言，也只是淡然一笑，接着悄然收琴，抱起傀儡，不动声色退入了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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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知，苏慕昭把戏台子搭在这衙门附近，原就是有意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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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常人只当这地方挨着官府，规矩多、是非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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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知衙门周遭往来人杂，生离死别、恩怨纠葛比别处密集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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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不散的冤魂怨气，也远比市井巷陌、乡野村郭里浓郁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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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看到了那个新娘，本来她就已经要找机会脱身了，这领头的来的实际倒是巧妙，省了她不少找理由中途退场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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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慕昭抬眼看去，那红衣女魂还并未消散，反而转身向城南而去，步履虚浮，却执拗如绳牵般直直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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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这般坚持，那么，今天的“业绩”，就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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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慕昭尾随其后，一路穿过几道爬满枯藤的巷弄，红影终于猛地定在一座颓圮的院落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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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马藏身于断墙后，抬眼便望见门楣上那块朽烂的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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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绣坊”四个字被风雨蚀得只剩残笔，显然已经有些年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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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让人心头发紧的是檐下那半幅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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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红绸经过风雨的洗礼已经化成了紫黑，凌乱的针脚里裹着暗红的污渍，看起来像是已经凝固了许久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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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衣裳上边绣着的本该并蒂而生的莲花，一朵线脚已经松散得快要散架，另一朵的花瓣却断得突兀，露出底下发黑的布底，倒像是被人生生扯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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