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一缕冷风吹上了后颈。
霎时间,他浑身寒毛直竖,头皮发麻。
门窗紧闭的船舱里,被子严严实实遮拢的后脖颈,为什么还会被风吹到?
除非那风的来源,就在被子里!
秦离繁霎时翻身跃下床铺,脚步落地的刹那反手抽出束发的乌木簪,信手一甩,簪子化为吹毛可断的利刃,被他高高举起,重重扎向被子。
他的神情很冷静,反应也很及时,刀锋刺落得稳准狠,却没能刺穿被子。
被面上的花纹蠕动着组成一张人脸,双眼是淌着血泪的窟窿,表情狰狞怨毒,大张的嘴咬住了他的匕首,细密而尖锐的尖牙如虫足一般上下弹动啃噬着刀刃,不过眨眼功夫,他的匕首就被啃去了一大块。
秦离繁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正要撒开手掏出新的武器大战鬼脸时,忽然感觉额头被重重抽了一下。
那是……柔软枝条的触感,带着淡淡的凉意与一丝清香,令他想起阳光下晒得蓬松绵柔的芦苇……
几乎是在这个念头升起的同一时间,秦离繁眼中所见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形,他忍着晕眩睁大眼睛,看见床榻渐渐变成秦方的模样,左手捏着他的刀,右手圈在他腰上。
碧绿的草茎从头顶垂落,云不意那三片形如含羞草的叶子像小巴掌似的啪啪啪拍着他的额头,边拍边问秦方:“这个力道可以吗?他醒了没有?要不要再加个钟?”
你当这是搓澡呢?
秦离繁心里好笑,开口想要吐槽,却脱力地扑进了父亲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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