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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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从大雁塔回来，见识了那位解元公元苍澜即兴挥毫的风采，王明远心里那股斗志算是彻底被点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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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在蒙学，在县里，他觉得自己尚算人中龙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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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来了府城，进了府学，尤其是亲眼看到、亲耳听到元苍澜那样的才子出口成章，他才真正明白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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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七八天，他梦里都是元苍澜负手诵文的背影，还有那句“蟾宫折桂，待看今朝”在脑壳里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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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每天变得更加的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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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学的课业本就繁重，柳教谕的要求又严，他不仅一丝不苟地完成，还自己给自己加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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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天不亮就爬起来，先是在院子里把那套五禽戏打得虎虎生风，活动开筋骨，让脑子也跟着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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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是背书，默写，揣摩经义，常常是王大牛把早饭热了又热，他才舍得放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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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府试的临近，府学里的气氛，也一天比一天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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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散学后还聚着聊些闲话的同窗，如今都闷头复习，廊下只剩书页翻动的哗啦声和墨锭研磨的沙沙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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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教谕的课，讲得越发深了，也越发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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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满足于照本宣科，常常是抛出一个问题，引着大家去争论，去深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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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讲着讲着，他会看似无意地提一句：“府尊大人（知府）向来厌恶空谈虚文，尤重实务策论。”或者，“听闻府尊对《礼记》中‘大同’篇的见解颇为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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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轻飘飘的，落在别的学子耳朵里，或许只是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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