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习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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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赵文启眼中却掠过一丝真正的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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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教过太多蒙童，第一次握笔，能把笔稳稳拿住，在纸上戳出个点就算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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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孩子，虽然墨迹晕染，字形歪斜，但他起笔、行笔、收笔的意图极其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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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笨拙的笔画走向，分明是在竭力模仿他刚才的示范动作，甚至带着一点微妙的节奏感！这绝不是第一次摸笔的生手能有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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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赵文启压下心头的讶异，面上依旧淡然，指着那墨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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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迹晕散，一是纸劣吸水，二是你腕力尚弱，控笔不稳，下笔过重过缓。年纪小，筋骨未成，手上乏力是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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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语气温和却带着现实的考量，“农家不易，不必急于在纸上耗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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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着窗下廊檐边一块表面磨得相对光滑的大青石板：“去，打盆清水来。明远，日后习字，可先以此石为纸，清水为墨。悬腕提笔，于石上书写。待得字形端正，笔力稍稳，再落墨于纸。石纹清水，可反复千万次，正合你此刻习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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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明远眼睛一亮！他立刻依言，用笔蘸了清水，在冰凉的石板上练习起来。清水划过石板，留下一道道清晰的水痕，很快又蒸发消失，可以反复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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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浪费纸张的心理负担，他心神放松了不少，专注地感受着笔尖划过石面的触感，努力控制着手腕的力道和行笔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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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下午，就在这清水写、石板擦的重复中悄然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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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文启偶尔踱步过来，指点一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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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横，起笔需藏锋，莫要轻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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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要直，如松立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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