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全家都是大力狂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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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紧挨着炕沿坐下，巨大的身躯将光线都遮去大半。她伸着脖子，努力压低大嗓门，尽量放柔了调子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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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娘说，现在觉着咋样了？心口还闷不闷？头还晕得厉害不？想不想吃点啥？娘给你去做，蒸蛋？小米粥？……娘的儿啊，你可吓死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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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眼神炽热又充满了担心，仿佛生怕眼前这个身体不好的三子又出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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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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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三牛艰难地开口，声音依旧细细弱弱，“就是……没力气……头还有些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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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记忆里这张因常年劳作风吹日晒而皱纹深刻、皮肤粗黑的脸庞，写满了纯然的焦虑与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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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母亲那终日为他工作担心操劳的身影，与眼前这副身影，似乎在这一刻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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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不晕就好，有力气慢慢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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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用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拂开他额前细软的碎发，动作带着一种与身形极不相称的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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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爹那老浑货，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咱不理他！以后娘不让他再使唤你做事了！你就好好养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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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屋外猛地响起大嫂刘氏那标志性的、刻意拔高的吆喝：“娘——！三弟——！吃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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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尖锐高亢，穿透力极强，瞬间打破了屋内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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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叫叫，叫魂呐？我还没死呢！”母亲也大声的回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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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身再看向儿子，见他脸颊似乎有了点血色，呼吸也平稳了不少，不像昨日刚被猪血淋头时那进气少出气多的吓人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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