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庐的后院,沐筱烟的闺房,烛火摇曳。
这间屋子,许靖从未来过。
师父在时,这里是禁地。
师父走后,他更不敢踏足,生怕惹了师娘伤心。
可今晚,师娘牵着他的手,把他带了进来。
他的心跳得很快,不是害怕,是新奇。
师娘的屋子好香,和他那间只有药草味的杂物房完全不同。
一种淡淡的、说不出的好闻味道。
像是雨后的花,又像是暖烘烘的太阳。
屋子很整洁,桌椅床榻,都擦得一尘不染。
桌上还摆着一面小小的铜镜,旁边是一个胭脂盒。
许靖好奇地伸头去看,却被沐筱烟轻轻拉住。
“靖儿,听话。”
但许靖就和没听见一样。
好奇地在屋子里打转,对一切都充满了新奇。
他跑到衣柜前,露出里面挂着的几件淡色长裙。
“师娘,这是什么啊?”
他回头,脸上是天真的困惑。
“为什么没有裤子?”
他又踮起脚,伸长了脖子,努力想看清柜子深处。
沐筱烟的心,又被狠狠刺了一下。
她和夫君将许靖养大,却从未真正将他当作一个正常的孩子。
他们知道他先天纯阳道体的秘密,这秘密太过惊人,足以引来杀身之祸。
于是,他们对外宣称他天生痴傻,平日里也刻意疏远。
甚至叫他“许傻子”,只为保护他,也保护这个家。
他们以为,只要将他当作凡人养着,给他一口饭吃,便已是仁至义尽。
夫君在世时,甚至会偶尔抽空,像念经一样对着许靖讲些修炼的粗浅道理。
不求他听懂,只希望万一哪天他们夫妻遭遇不测。
这一点点耳濡目染的知识,能让他不至于饿死。
现在想来,那是何等的自私和傲慢。
许靖又跑到床边,伸手摸了摸柔软的锦被。
然后低头看了看地面,歪着头问。
“师娘,地上没有床铺欸。”
一句话,让沐筱烟的眼眶瞬间红了。
许靖的房间,只是后院一间堆放药材的杂物房,终年弥漫着苦涩的药味。
他睡觉的地方,不过是地上铺的一床被褥而已。
愧疚几乎要将她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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