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边,双手颤抖着伸过去,指尖触碰到婴儿温热的小脚丫,才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剧烈地喘息起来。
陆尘托着婴儿,小心的,极其缓慢地将他从一堆管线中抱了出来。
动作僵硬得像个第一次接触精密仪器的工人。
他用自己的臂弯和胸膛,挡住了那扇破窗的方向,将那个脆弱的小生命完全护在怀里。
小小的襁褓贴着他沾满硝烟,血污和沙砾的破烂夹克,形成一种极其怪诞又无比坚实的屏障。
他抱着婴儿,慢慢直起身。
冰冷的眼刀子般刮过对面高楼那个此刻已彻底陷入黑暗的窗口,又扫了一眼地上被雷坤搜出的那个刻着双蛇吞尾符号的黑色金属方块。
钥匙...
归位?
他低头,看着臂弯里安静下来的婴儿。
小家伙似乎耗尽了力气,眼睛闭着,呼吸变得平稳悠长,只是小眉头还微微蹙着。
陆尘沾着血污的手指,极其轻微地,用指腹最粗糙的地方,碰了碰婴儿皱巴巴的小脸。
很软。
粗糙指腹蹭过皱巴巴的皮肤,温热,柔软,像一团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火苗。
陆尘手臂的肌肉有瞬间的僵硬,就好像托着的不是婴儿,而是一块随时会碎裂的琉璃。
他下意识收紧臂弯,用自己沾满血污和硝烟的破烂夹克裹住那小小的襁褓,挡住破窗灌进来的冷风。
怀里的小东西似乎感觉到了那点笨拙的庇护,紧绷的身体又软下去一分,皱巴巴的眉头舒展了些,只是呼吸依旧又浅又急。
“他...稳定了?”秦羽墨指尖小心拂过婴儿微凉的小脸,确认那诡异的蓝光确实消失了。
她整个人像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身体晃了晃,几乎要栽倒,全靠撑着保温箱冰冷的金属边框才勉强站稳。
失血过多的眩晕感如同黑潮,一波波冲击着摇摇欲坠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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