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剑起处 第二章 残酷的战场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猛地向旁边一滚，狼狈地躲过致命一击，顺手抓起地上一柄不知谁掉落的长矛，看也不看，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狄人捅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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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狄人似乎没料到这个看起来瘦弱不堪的猎物还能反击，动作慢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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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矛刺入了什么东西，手感滞涩而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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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逍然抬起头，正对上那双充满惊愕和残忍的眼睛，距离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浓烈的膻味和血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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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抽出长矛，带着一蓬温热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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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狄人晃了一下，发出一声含混的嘶吼，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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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逍然握着滴血的长矛，站在原地，剧烈地喘息着，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四周是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血和泥浆混在一起，浸湿了他的裤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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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了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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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狄人如何像野兽一样撕咬，如何用套索将守军拖下马背乱刀分尸，如何甚至兴奋地舔舐刀口上的鲜血。他们似乎不知疼痛，不畏死亡，眼中只有最原始的杀戮和掠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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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看到身边的“同袍”如何像草芥一样被收割。有人吓得瘫软在地，哭喊着求饶，下一秒就被马蹄踏碎；有人盲目地挥舞兵器，然后被轻易砍倒；还有人，像他一样，在极致的恐惧中爆发出野兽般的凶狠，用牙齿，用指甲，用一切能用的东西，去撕，去咬，只为了多活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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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口巨大的、缓慢旋转的磨盘，而他们，就是被倒进去的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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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不知持续了多久，狄人潮水般退去，留下满地狼藉的尸首和呻吟的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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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逍然拄着长矛，站在尸堆里，浑身浴血，有自己的，更多的是别人的。背后的旧痛已经麻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和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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