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长烟落日孤城闭（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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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边！”袁振海的手指戳向远处，“黑鸦鸦的一片，怕有十几座营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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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骁眯起眼，最远处的主营刚搭起木寨墙，土夯的墙基还泛着湿色，寨门挂着面狼旗，被风扯得猎猎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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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汾河那边的营盘最糙，昨儿个我还看见他们在河边凿冰取水，帐篷都没拉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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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这只是金军包围圈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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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金军已在城外筑造了十余座大营，呈环形包围之势。每座大营驻兵1000-2000人，东营扼守通往河北的要道，南营阻断与平阳府（临汾、霍州等地）的联系，西营防备陕西宋军增援，北营截断折家的援兵——太原城，已成孤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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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下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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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裹着皮袄的金兵正驱使抓来的签军百姓抡着镐头挖沟，土块和冰碴飞溅，衣衫褴褛的百姓被绳子串成一串，在雪里蹒跚，铁锹、镐头碰撞出叮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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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壕沟刚成型，也就丈余宽，半丈深，沟底零星插着些削尖的木桩，歪歪扭扭的，像没长齐的牙。沟边堆着新挖的冻土，被风一吹冻成了硬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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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第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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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要挖三道，现在连第一道都没挖完。”有人指着壕沟外侧，金兵正拖着树木往地上铺，枝桠间还缠着些破绳，“这就是他们的鹿砦？糊弄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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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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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东北方向的土坡上，七八座刚搭起的木台晃了晃，台上的金兵正拽着绳索往下放什么东西，“咚”的一声，磨盘大的石头砸在离城墙百步外的雪地里，溅起一片雪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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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旋风砲。看着还没调校好，准头差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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