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长烟落日孤城闭（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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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第二号粮仓，给民壮加发两合麦麸，掺着雪水熬成糊糊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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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医官掀帘进来，药箱上的铜环叮当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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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疮药见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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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解开染血的布包，露出里面几撮干枯的草药，“更要命的是冻疮膏，今早又有弓箭手冻坏了手，连弓都拉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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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相关药材全收了，再传令下去，谁家有储存的猪油，拿过来换粮食，熬成药膏先给弓箭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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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人攻城愈急，需要调度指挥的物资就越多，粮食、铁、药材之类的，等等一系列物资，更重要的便是每处城墙的防守力量，需要及时调动人去安排布置这一切，他忙得是脚不沾地，每时每刻都有公务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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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禁军仅余五千，需临时征调民壮、乡勇补缺、金军砲车连续轰击城墙，需组织修补，城内民心恐慌，贫民抢粮，作奸犯科者比比皆是，需稳定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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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多事情，牵一发便动全身，皆是千头万绪，一点也不敢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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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末（晚上11点）的烛火渐渐微弱，张孝纯趴在案上打盹，头下枕着未看完的军情简报，嘴角还沾着冷粥的米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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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外传来的吆喝声、砲石爆炸声，混在一起成了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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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事！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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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粝的喊声撞开帐帘，裹挟着满身风雪的杨震踉跄闯入，甲片上的冰碴簌簌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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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怀里紧紧揣着卷染血的麻纸，不等张孝纯睁眼就嘶吼道：“我们太小瞧敌人了，他们的攻城力度十分猛！器械齐备，完全是区别于我等对于胡人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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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原人眼中，胡人野战冲阵厉害，但攻城嘛，那就抓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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