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各有稻粱谋（五）

捡起急报，手指划过墨迹未干的字，那笔迹张扬得不像军情，倒像是哪个书吏急着交差的敷衍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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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他猛地抬头，目光扫过众人惊愕的脸，“中山府城高池深，守将素有威名，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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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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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传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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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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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内内侍省都知梁师成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扶起赵佶；宰相白时中、张邦昌等人也慌忙围拢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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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局的医官们被连推带搡地召进殿，一阵掐人中、灌参汤、施针灸的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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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炉里的龙涎香灰被带起的风卷起，纷纷扬扬，落在帝王沾满尘土的龙袍和群臣惊惶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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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惊险万分的施救，赵佶终于悠悠转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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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色惨白，嘴唇翕动，却发不出清晰的声音，只用颤抖的手指，指向内侍捧来的澄心堂纸。梁师成慌忙奉上御笔朱砂，赵佶的手抖得厉害，朱砂在纸上游走，勉强成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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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病笃，殆将不起，何以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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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迹歪斜扭曲，墨迹淋漓，尤其是“笃”字，全然没有以往的大家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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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们凑上前，看清了这行字，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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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玉虚殿内，方才还如沸鼎般的争吵，此刻只剩下压抑的死寂和炭火偶尔的噼啪声。能爬到这权力金字塔尖的人物，哪一个不是历经宦海沉浮、练就了一双洞悉人心的火眼金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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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这番气塞昏仆再苏醒留字的戏码，未免太过流畅，太过戏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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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御座滚落时看似狼狈，动作实则巧妙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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