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山河险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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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贯的脸色瞬间煞白，再顾不上体面，三步并作两步钻进了早已备好的马车：“走！立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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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尖利的声音从车帘后传出，“取道潞州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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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队豪华车马在两百亲兵护送下冲出南门时，不知是谁第一个扔出了烂菜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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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臭鸡蛋、石块雨点般砸向车队，百姓的怒骂声响彻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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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阉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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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作威作福，临阵跑得比兔子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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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阉贼！就知道刮我们的血，现在金狗来了就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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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儿还在胜捷军当差啊！你这杀千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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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的童贯死死拉紧帘子，对车外的宇文虚中低吼：“快！再快些！这些刁民要造反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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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里的怒骂还在继续，对着马车的方向吐唾沫，跪在地上磕头，求老天保佑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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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里，不知是谁唱起了三晋大地的民谣，调子悲得让人心里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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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捷军大营内，气氛比坟场还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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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们三三两两聚着，默默擦拭长枪，更多人呆望着营火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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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谁猛然砸了饭碗，瓷片迸裂的声音惊得几人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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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听说了吧？”满脸伤疤的老兵冷笑道，“童大王带着他的金银细软跑了，把咱们留给金狗当肉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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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传来压抑的啜泣声。一人蜷缩着，手里攥着半块刻着“平安”二字的木牌——那是他今早刚从城里寺庙求来的：“我不想死啊，我还有爹娘要赡养，我死了，他们可怎么办啊，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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