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山河险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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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丈（六米多）高的城墙上，几个宋军士兵正手忙脚乱地往城楼上爬，有人失足摔落，发出凄厉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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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外挤满了溃逃的士兵，他们互相推搡践踏，有人甚至被活活挤死在铁蒺藜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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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可笑的是，城楼上居然对着自己人大打出手，双方混战到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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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唱的哪一出？”斜里揉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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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术可忍不住笑出声，笑声中充满嘲讽：“宋人！这就是号称带甲百万的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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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抽出弯刀，“儿郎们，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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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城门洞开，再次让女真骑兵临阵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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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穿着辽国式样皮甲的士兵押着几个宋军将领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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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那人单膝跪地，高声道：“义胜军统制耿守忠，愿献关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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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术可端坐在马背上，俯视着脚下这个卑微如虫豸的身影，又缓缓扫视着城门洞内狼藉的景象和那些争先恐后跪倒的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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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攫住了他，那不是胜利的狂喜，而是一种近乎虚无的荒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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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嘴岩顶温热的酒坛，万人敌（砲车）发射位上无人问津的石弹，拐子门悬而未落的铁闸……这一切荒谬的碎片，最终拼凑成了眼前这唾手可得的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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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术可眯起眼睛：“你就是那个联络大金的义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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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小人，”耿守忠谄媚地笑着，“太原防务虚实，末将一清二楚。那张孝纯派来的冀景早就逃了，现在关上全是我的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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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里凑到主帅耳边低语：“都统，小心有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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