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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祁入镜就被动静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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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揣着季青禾下楼时,正看见顾先生带着几个影影绰绰的身影蹲在邮局后院,用破木片扒拉焚烧炉里的黑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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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快点。”祁入镜靠在院墙上,抛了抛手里的信封,“太阳出来前要是没弄完,船可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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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先生抬头时,眼白里的青灰淡了些,竟有了点人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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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说话,只是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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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阿婆和男孩也跟着忙活,连那些原本缩在角落的诡异都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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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入镜转身往邮局前院走,刚推开后门,就看见柜台后放着个藤编的邮包,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几封未寄出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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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上方是一封牛皮信,落款是个模糊的“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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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先生刚好扒完最后一捧灰,正蹲在地上数捡来的信纸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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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脚步声抬头时,看见祁入镜手里的信,眼睛突然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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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婉娘的字!”他猛地站起来,青灰色的手都在抖,“您找到她的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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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入镜把信递过去:“码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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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先生捏着信纸反复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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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封信上,第二行写的什么?”顾先生突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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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入镜低头笑了笑:“写的是——带上所有等信的人,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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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您……”他突然转身往巷口跑,“我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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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阿婆和男孩也跟着要走,被祁入镜叫住:“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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