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狼灯熄日》（上）

佛陷入了自身影像的汪洋大海，根本分不清哪里是真实，哪里是虚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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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是站立片刻，就感到头晕目眩，心神摇曳，仿佛自己的灵魂都要被这无数的“我”给撕扯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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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阿灼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差点撞上一面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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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斩蛟也是头皮发麻，他死死盯着镜中无数个背着沈砚、伤痕累累的自己，那些影像的眼神或惊恐，或迷茫，或暴戾，让他几乎要拔刀砍过去！“这鬼地方！真是邪门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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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雪蓑急声喝道：“闭眼！或者只看脚下！不要被镜像迷惑！这些镜子能放大内心的杂念，久视必生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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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个温和而空洞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每一个镜子中同时传出，又仿佛直接响在每个人的心底：“有客远来，不亦乐乎。只是我这‘万镜冢’许久未有活人足迹，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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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厅中央，一道背对着他们的身影缓缓凝实。那人穿着一身月白长袍，纤尘不染，体态修长优雅，长发以玉簪束起。虽未见面容，却给人一种与整个镜厅浑然一体、深不可测的诡异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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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转身，脸上覆盖着一张光滑如卵、没有任何五官痕迹的纯白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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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面楼主，裴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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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狐！”顾雪蓑冷声叫破他的身份，宽大衣袖中的手已悄然扣住了一枚古旧的龟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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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先生，久违了。”裴狐微微颔首，姿态优雅得像是在与故交寒暄，但那无面之脸却让人心底发寒，“哦，或许我该称呼您……顾雪蓑大人？前朝司天监的最后一位方士。真是……令人怀念的身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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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看向霍斩蛟，以及他背上的沈砚：“霍将军，勇武不减当年。还有这位沈砚小友，啧啧，鼎心之力澎湃如潮，真是……令人羡慕的资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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