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血契狼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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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血液冲上头顶，带来一阵眩晕。娶她？一个初次见面的、强势霸道的异族公主？为了活命？为了那虚无缥缈的“人皇血脉”和所谓的“北境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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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辱！巨大的屈辱感如同毒藤般缠绕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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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身后是焚城的烈焰和索命的追兵！眼前是唯一的、看似荒诞却带着强大诱惑的生路！霍斩蛟生死不明，顾雪蓑不知所踪，温晚舟远在江南……他和苏清晏，两个伤痕累累、力量微薄的人，拿什么去对抗谢无咎和李烬那样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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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下去！必须活下去！只有活着，才有机会弄清楚身世之谜，才有机会为父亲、为那些枉死的无辜者做点什么！才有机会……弄清楚那火中的人影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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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苏清晏……他下意识地看向身侧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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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晏的脸色在月光下苍白得近乎透明。她紧抿着唇，琉璃般的眸子深处，仿佛有风暴在酝酿。震惊、愤怒、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涩……还有更深沉的、冰冷的算计。她迎上沈砚的目光，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理解，有挣扎，最终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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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说话，只是极其轻微地、几乎无法察觉地点了一下头。那动作微小，却重若千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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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她！先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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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读懂了她的意思。一股更深的苦涩涌上喉咙。他深吸一口气，那冰冷刺骨的空气涌入肺腑，带来一阵刺痛，却也让他混乱的头脑清醒了一丝。他猛地转过头，不再看苏清晏，而是迎向赫兰·银灯那双燃烧着野性火焰的墨蓝色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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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神，直接，热烈，带着草原的广阔和不容置疑的强势，还有一种……孤注一掷的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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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沈砚的声音干涩沙哑，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在这死寂的荒野中清晰地响起，“我答应你！结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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