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大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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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晚上了，狗蛋必须在这个时候来到监狱最深处，大爷爷那里，这是大爷爷对他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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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狗蛋站定，通道尽头的石室门无声滑开。里面并非想象中的阴森囚牢，反而异常简洁空旷。一个身着微微发白的青色布衣、头发如瀑的男人盘膝坐在一张同样由黑石凿成的石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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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容刚毅，身材魁梧，看上去约莫四十来岁，眼神平静无波，周身却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凝气度，仿佛与这冰冷死寂的黑石监狱融为一体，又格格不入地超然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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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继续练习马步冲拳。”大爷爷的声音平淡，没有多余的情绪，说完便缓缓闭上眼睛，仿佛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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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不敢怠慢，立刻在冰冷的石地上扎稳马步，小小的拳头呼哈呼哈地向前击出。动作根本与标准不着边，因为大爷爷只在他六岁时给他演示过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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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炷香时间，狗蛋的腿就开始发酸，手臂也开始酸胀。他偷偷抬眼瞄向石床上的大爷爷。对方如同亘古不变的磐石，气息悠长，似乎又陷入深沉的“沉睡”。狗蛋眼珠转了转，憋着气，试探着小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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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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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床上的人纹丝不动，眼皮都没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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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胆子大了点，声音也清晰了些：“今天…瘸老头说，我没几年可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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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盘坐的大爷爷依旧闭着眼，只是那悠长的呼吸似乎有极其细微的停顿。几息之后，一个平静无波的声音响起，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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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吓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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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狗蛋应了一声，听不出是信了还是没信。他不再说话，咬紧牙关，继续挥拳，只是那眼神里，一丝被刻意压下的疑惑和不安，像水底的暗流悄然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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