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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之上,天子巡幸梁都军营的仪仗如一条金色长龙,旌旗蔽日,金甲生辉,声势浩大得几乎要将初晴的天空再次遮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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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这片喧嚣的荣耀中心,九重金顶华盖下的龙辇之内,韩川的脸色却比那连绵的雨天还要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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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廷总管赵德踮着脚尖,如狸猫般无声地挪了进来,双手捧着一碟精致的攒香糕,极尽谄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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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赶了半日路,用些点心垫垫肚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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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川眼皮都未抬一下,只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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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长的手指捏起一枚乌木箸,轻轻一拨,那碟糕点便连着紫檀木托盘,悄无声息地滑到了车辇的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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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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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一把将明黄色的纱帘扯下,彻底隔绝了外界的阳光与喧闹,也隔绝了赵德那张欲言又止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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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辇内,光线瞬间昏暗下来,只剩下角落里熏香炉中,一缕青烟袅袅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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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川极其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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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浩大的声势,这隆重的仪仗,在他看来,不过是一场华丽的放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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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宫太后,用这种方式,将他这个天子“请”出了权力中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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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这几日,必然是有了新的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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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都军营,他的确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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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绝不是现在,更不是以这种被安排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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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所以想去,一是好奇,那处先帝极为看重、连于望都隐于其侧的地方,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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