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深不可测

，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一分，那笑容如同深潭表面漾开的涟漪，底下却是望不见底的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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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一凡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强迫自己稳住呼吸，向前迈了一步，每一步都像踩在薄冰之上。他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在过分安静的大堂里响起，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陌生的平静：“藏政委…您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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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死死锁住藏钟的双眼，试图从那深潭里找到一丝裂痕、一缕疯狂、或者任何能解释这“毫发无损”归来的答案。然而，那里只有一片平静到令人心悸的深邃，如同风暴过后吞噬一切航迹的、无垠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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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钟微微颔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空间的阻隔，如同宣判：“是啊，一凡。外面的空气，还是新鲜些。那些日子…倒像是做了一场怪梦。”他向前一步，步履沉稳，皮鞋踩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晰而笃定的回响，一步一步，走向祝一凡，也走向那扇隔绝内外的鎏金玻璃门。那道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合拢，隔绝了两个世界，也似乎隔绝了所有关于“真相”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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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一凡看着藏钟毫发无损地踏出那扇象征隔绝与权势的鎏金玻璃门，沐浴在下午过分明亮的阳光里，背影挺拔如松。那句“回来了”的回响尚未消散，一种更深沉、更粘稠的寒意却悄然包裹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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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钟的完好无损本身，就是最刺眼、也最无声的宣告。这不仅仅是一个人的归来，更像是一个庞大阴影的重新投射，一种扭曲规则的复辟宣言。他所谓的“怪梦”，究竟是苏醒，还是更深沉梦魇的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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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一凡站在原地，玻璃门冰冷的反光映照着他僵硬的脸，阳光在他脚边切割出一道锋利的光明界限，他却感觉自己正沉入一片没有坐标的、更深沉的雾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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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残留的薰衣草香气，此刻闻起来，竟隐隐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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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扇关上的门，隔开了什么？又预示了什么？答案，或许比藏钟脸上的笑容，更加深不可测。\n',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