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昔人跳舞

廉价糖油混合物气息的地方喘口气。街角那间24小时营业的麦当劳成了唯一的避难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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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端着堆满汉堡薯条的餐盘，像一个刚下战场的逃兵，茫然四顾寻找空位。目光扫过角落靠窗的位置，猛地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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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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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青禾！一头微卷的长发随意挽起，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正低头专注地对付着一盒沙拉。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流泻在她身上，安静得像一幅画，与记忆里酒吧喧嚣中那个漠然离去的背影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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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一凡的心跳再次不规律地跳动起来，端着餐盘的手有些僵硬。他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走过去，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咳…这么巧？”声音干涩得自己都觉得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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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青禾闻声抬头，看清来人时，那双漂亮的眼眸先是掠过一丝惊讶，随即浮起一层复杂难辨的情绪，像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她放下叉子，嘴角微微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祝…科长？”语调微妙地停顿了一下，“或者说…‘祝半仙’？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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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半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久经沉淀的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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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一凡老脸一热，恨不得钻进薯条盒里：“咳…那个…在宁岗…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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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笨拙地坐下，试图用汉堡堵住自己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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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流淌，只有薯条在咀嚼中发出的细微声响。祝一凡埋头苦吃，关青禾则用小叉子慢条斯理地戳着沙拉叶子，目光偶尔瞟过祝一凡那略显狼狈的吃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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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局…挺乱的吧？”关青禾率先打破了沉默，语气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宁岗那点事儿，跟这儿一比，简直就是新手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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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一凡抬起头，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地“嗯”了一声，眼神里写满了“何止是乱，简直是炼狱”的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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