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形同发配

标，便是那座孤零零矗立的湖跺交警大队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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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玻璃幕墙在惨白的天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冷光，棱角分明，棱线锐利。远远望去，不像执法机构，更像一块被精准切割、冰冷运转的巨大石英表，无情地计量着流逝的分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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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其中，时间如同被冻结在六年前祝一凡偶然踏足此地的那一刻。空气恒久地维持在冰冷的26度，中央空调的低鸣是唯一的背景音。每一个警员的动作都像是用标尺丈量过：步伐的长度、频率，转身的角度，甚至脸上那公式化微笑的弧度，都精准到毫秒。他们交谈着，内容永远是路况、指标、流程，语调平和，节奏恒定，如同设定好的程序循环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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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就像是全世界都是npc的终极实验场，一个高度秩序化的闭环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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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异质的闯入者，都显得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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秩序中队长张明踱着那分毫不差的步子走来，手里端着一杯咖啡。他停在祝一凡面前，手腕微动，杯沿便与桌沿形成了一个精确的30度夹角。他甚至下意识地用手指轻轻推了推杯壁，确保角度的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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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稀客啊。”张明的笑容像是刻在脸上的模板，“这算是…二次发配？”他环顾了一下这纤尘不染、秩序井然却又死气沉沉的空间，一丝凝固在恒温空气里的苦笑浮现：“友情提醒：交警系统，尤其是这湖跺大队，是咱市局出了名的‘磁场深坑’。”他声音压得极低，如同叹息：“当年我也揣着一腔棱角进来，现在…”他摇了摇头，眼神里是看透一切的麻木，“漩涡看着平静，吸力才最要命。无需外力，它会让你慢慢沉下去，适应这井底的每一寸规则，然后…你会错觉这井口就是整片天空。久了，连仰望的心思都没了，还谈什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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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至于这么玄乎？”祝一凡试图扯出一个轻松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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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乎？”张明呷了口咖啡，杯沿依旧保持着30度，“一盘好局，送到你手里，打得稀碎。”他的话语精准地戳中了祝一凡的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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