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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们的目光全黏在杨春怀里的襁褓上,女人的嘴唇哆嗦着,几次想开口,都被男人悄悄拽了拽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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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弟,把机枪交给正国。”李海波拍了拍熊奎的肩膀,大步朝杨春走去,“四弟,把孩子还给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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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春浑身一僵,像是没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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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李海波又说了一遍,他才“啊”了一声,如梦初醒般低下头,看着怀里熟睡的小脸,手指在包被上捏出几道褶子,磨蹭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把襁褓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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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伸手接过的瞬间,指尖都在抖,紧紧把孩子搂在怀里,鼻尖抵着包被深深吸了口气,眼圈唰地红了:“谢、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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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春看着那小小的脸蛋,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支钢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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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写字,却带着这支笔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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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钢笔轻轻塞进襁褓里,声音带着点颤:“让他好好长大,看你们也是有文化的人,一定要让他多读书,做个有学问的文化人,别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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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男人连忙摆手,想把钢笔拿出来,却被杨春按住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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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春摇摇头,目光落在孩子脸上,柔得像水:“他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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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愣了愣,眼里闪过丝苦涩,“还没正经取大名,在监狱里的时候……大家都叫他‘小萝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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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过来的李海波,感觉心脏被猛的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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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走几步俯身,襁褓里的婴儿正睁着眼睛看他,那双眼眸亮得像浸在井水里的黑曜石,眼窝因为长期缺奶陷得深深的,两颊泛着不健康的蜡黄,下巴尖尖。可那小家伙竟不哭不闹,睫毛颤巍巍的,好奇地看着天上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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