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幻痛

的灰度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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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试图再次拿起画笔，但他的手却无法抑制地颤抖。他可以描摹出最精准的轮廓，却再也无法赋予其灵魂。因为色彩的感知，不仅仅是视觉，更是一种与情感、记忆、想象力深度绑定的核心机制。失去了它，他作为艺术家的根基，便被彻底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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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卖画得来的钱，买了一栋能看见最美日出日落的豪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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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清晨和黄昏，他都坐在露台上，看着天空。他“知道”那里正在上演着壮丽的色彩交响，但他眼中所见的，只有一片由亮到暗，或由暗到亮的、单调的灰色渐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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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变得沉默寡言，孤僻乖戾。最终，在一个同样有着绯色黎明，但在他眼中却与其他任何一个清晨都毫无区别的早晨，他从露台上一跃而下，结束了自己那被世人羡慕、却被他自己诅咒的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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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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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果”的画卷，在沈烬的脑海中缓缓闭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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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份“幻痛”，也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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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是同情，不是怜悯，更不是愧疚。这些情绪早在沈烬成为掌灯人的那一刻，就被连同他感受痛苦的能力一起剥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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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痛，源于一种无法调和的“逻辑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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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泊用“永恒”的色彩感知，换取了“瞬间”的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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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一个“无限”的概念，换取了一个“有限”的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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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人类价值的角度来看，这笔交易是血本无归的。林泊的余生，那漫长的、被灰色笼罩的数十年，其痛苦的总量，远远超过了创作那幅画时十七分三十四秒的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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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烬的“绝对理性”，像一台超级计算机，正在疯狂地计算这笔交易的“人性损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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