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深宫烬余 第十七章 昀刃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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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后口谕带来的忙乱与压抑，如同低气压般笼罩了聆音阁两日。苏才人几乎是亲自盯着云汐和含翠清点、整理那些繁琐的丝线布料，唯恐出一丝差错。直到所有物品按时送达清思殿偏殿，并未被挑出任何错处，她才仿佛卸下千斤重担，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松懈下来，又恢复了往日那种深居简出的状态，只是眉宇间残留的疲惫和偶尔的出神，透露着那场突如其来的风波并非没有留下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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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汐也暗自松了口气，但警惕并未放松。她依旧每日打理书阁，伺候笔墨，只是更加留意苏才人的举动，尤其是夜间。然而自那夜之后，苏才人似乎格外谨慎，再无异动，那丝诡异的冷香也仿佛彻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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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几乎要以为那夜真是自己的错觉，一切又将回归令人窒息的“平静”时，另一把悬顶之剑，悄然迫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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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清晨，云汐照例早早起身，拿着扫帚打扫聆音阁门前的石阶和一小段甬道。秋意更深，晨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刮在脸上生疼。她低着头，专注地扫去夜间飘落的枯叶，心思却仍沉浸在苏才人的秘密和武后那无形的威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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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阵极有规律、沉稳而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敲碎了清晨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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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汐的心脏猛地一缩，握着扫帚的手下意识地收紧。这脚步声……她绝不会听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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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僵硬地抬起头，果然看见裴昀带着两名金吾卫士卒，正从甬道的另一端巡视而来。他依旧是一身笔挺的暗色军服，外罩轻甲，腰佩横刀，面容冷峻，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扫视着沿途的宫苑门户，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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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又来了？这片区域并非金吾卫日常巡视的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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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汐慌忙低下头，加快手上的动作，恨不得立刻将自己缩进地缝里，只求他不要注意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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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与愿违。那沉稳的脚步声在她附近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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