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摆渡人家

渡口边的草坡，并没有看到摆渡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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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手拢成喇叭状，朝着对岸呼喊：“过船——来——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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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被河风扯成丝线，掠过冰冷的河面，也惊飞树梢的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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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没一会儿，对面的老屋里，钻出一道身影，快步走向藏在芦苇荡深处的渡口，很快，一艘孤独的老木船，像是一块被河水泡软的方糖，破水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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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了近处，看到站在岸边的是周景明，周德同先是怔了一下，随即回头冲着对岸扯着嗓子地喊：“婆娘，儿子回来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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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声呼喊，余音还在山间回荡，老屋里又跑出一人，站在门口张望，跟着也朝河岸边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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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再次看到双亲的周景明止不住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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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德同撑着船，缓缓靠岸，他跳下船，将缆绳拴在柳树上，迎了过来，立马注意到周景明的异样：“怎么还掉眼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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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明毫不避讳地拉着袖子，擦了下眼睛，冲着周德同微微笑笑：“想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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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是在外边遇到什么事儿了……这次回来打算待多长时间，还是像往年一样，过完年就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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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我多请了几天假，能在家呆一个多月，反正回去，暂时也干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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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你妈还等着呢，外边冷，赶紧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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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德同忙着来接双肩包，周景明随手递给他，跟着接过他手中那根近三米的船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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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篙常年使用，竹节处包着的铜箍已经磨得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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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长时间没撑船了，你行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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