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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总是神经大条的崔璨,仍然能听出姐姐语气里最细微的转变。还以为姐姐生气了,她连忙耷拉着眉毛爬下床:“我弄疼你了吗姐姐?”
“在床上能怎么弄疼。快去写作业,再闹我告诉你爸。”
“嘁。你告吧,告吧告吧告吧,”一听见姐姐没事,崔璨鼻孔出了道气,完全没在怕的,“爸爸从来不管我,上初中的时候家长会他从来不去。”
对话进行到这里,白玉烟哑了声,没再接了。
虽然和这个亲生父亲一起度过了人生中最开始的那五年,但她对他并不能算得上有多了解。幼时的记忆总是断断续续且模糊的,父亲也很少和她有单独或深入的交流,抚养孩子一直是妈妈的任务。崔璨说起的那个爸爸,对白玉烟来说有种遥远的陌生。
她又想起了妈妈带着她在深圳上班的那几年。
离婚后,除了工作上多了一种不要命的冲劲,白芸在育儿上也寄托了一种不切实际的强烈期待。每个放学后的傍晚,白玉烟都害怕敲响昏暗楼道里的那扇铁门,因为她知道妈妈就在门的另一头,坐在沙发上,等她一到家就上交自己的作业本,翻开检阅。老师打的任何一个叉她都会仔细研究,然后告诉白玉烟,她不该错。
假如某天作业做得特别不好,妈妈就会生气。妈妈的表情,变得又愤怒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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