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镜中异物

p;龙椅的扶手硌得他后腰发疼。他换了个姿势，手指无意识地在扶手上敲出“嗒、嗒嗒”的节奏——这是他从前在会议室听汇报时，觉得方案靠谱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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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堆着的奏折摊开了三本，户部那本的字迹尤其潦草，墨迹在“江南盐税亏空”几个字上晕开了一小块。陈默皱了皱眉，拿起朱笔，想在旁边批注“数据来源？”，笔尖悬在纸上又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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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太监总管李德全大气不敢出。这位新帝登基三天，行为举止总透着股说不出的古怪：昨天看军报时，突然问“粮草储备有没有‘应急预案’”；今早用早膳，指着燕窝粥说“这玩意儿性价比太低，不如换成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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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全。”陈默突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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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在！”李德全赶紧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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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今天在忙什么？”他尽量让语气听起来随意些。其实是早上路过坤宁宫时，瞥见窗台上摆着一盆多肉植物——那玩意儿他前公司的前台小姑娘养了一排，说“好养活，适合懒人”。宫里怎么会有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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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陛下，皇后娘娘一早就去御花园了，说是……赏梅。”李德全答得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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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嗯”了一声，视线落回奏折上，心里却打起了鼓。他记得林薇以前总说“跑客户不如逛公园，至少不用看脸色”。这个皇后，该不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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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甩了甩头，把这荒唐的念头压下去。飞机失事那天，他最后的记忆是林薇在旁边翻手机，屏幕上亮着“穿越文”三个字，还跟他吐槽“这男主写得太假，哪有老板亲自干跑腿活儿的”。难道真有这么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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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袍的袖口绣着圈金线，磨得皮肤有点痒。这料子比他定制的西装舒服，却麻烦得要死——穿脱得三个人伺候，哪有拉链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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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全，”他又开口，“皇后宫里……是不是有盆肉乎乎的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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