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泥屯六友

膀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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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桌边，其他几人也笑着看过来。穿着灰色高端休闲服、戴着长方形眼镜的张得民稳坐在主位，笑着招手。身材高大、足有一米八五的汪铮站起身，笑着用他那夹杂英文的调调说：“hey!brucechen!longtimenosee!”（嘿！布鲁斯·陈！好久不见！）。裴广达则比较内敛，推了推眼镜，微笑着点头致意。年纪最轻的李天帛赶紧站起来，恭敬地喊了一声：“老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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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他的核心朋友圈，后来被张得民戏称为“泥屯六友”。他们的友谊跨越了大学时代，一直延续至今，是陈秋铭在龙城为数不多的温暖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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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犊子。”陈秋铭笑骂着拍开刘译阳的手，找了个空位坐下，“点菜了吗？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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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了点了，都是你爱吃的。”张得民给他倒上茶，“赶紧的，老实交代，怎么就想不开，跑龙城大学当老师去了？我们听到消息的时候，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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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刘译阳抢过话头，模仿着大学时某位老师的腔调，“我记得某位仁兄，当年可是在全校大会上，指着学生会那帮人的鼻子，说他们是‘特权官僚的预备役’，把系主任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就你这样的‘问题学生’，也能当老师？别误人子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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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阵哄笑。大学时代的陈秋铭，才华横溢却又桀骜不驯，厌恶一切形式主义和僵化管理，是老师眼中标准的“刺头”，没少让系里头疼。他能顺利毕业，都算是老师们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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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秋铭接过李天帛递来的湿巾，擦了擦手，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此一时彼一时。正因为经历过，才知道什么样的管理是无效甚至有害的，才知道学生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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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吧，”汪铮插话，他英语极好，说话总喜欢带点洋味儿，“bruce，你在新州干得好好的，侦查员，多酷啊！说出去多有face（面子）。怎么就想起来考教师了？那点儿salary（薪水）够你干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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