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独居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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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凤娟接过袋子，沉甸甸的。她注意到张桂兰今天穿了件崭新的藏青色棉袄，头发也重新烫过，但眼角的皱纹比上次见面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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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喝碗汤吧。“王凤娟侧身让出路，“修水管的什么时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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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张桂兰犹豫了一下，还是跨进门来，“其实...不只是水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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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小雪已经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视，小雨则乖巧地坐在餐桌前写作业。王凤娟给每人盛了碗热汤，蒸汽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成白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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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算搬出去住。“张桂兰突然说，声音轻得像片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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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凤娟的勺子“当啷“一声掉在碗里。她抬头看向对面的老邻居，发现对方眼里闪着决绝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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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媳妇出事后，家里天天有人指指点点。“张桂兰的手指绞着衣角，“我想租个小公寓，带着俩孩子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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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天色渐暗，路灯一盏盏亮起来。王凤娟看着灯光下两个小女孩的侧脸——小雨皱着眉头算数学题，小雪正偷偷把胡萝卜挑到碗边。她突然想起周梅曾经说过的话：“妈，您应该有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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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怕吗？“王凤娟轻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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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桂兰苦笑一下：“怕啊。但更怕活到这把年纪，还要看人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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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像把钥匙，突然打开了王凤娟心里某个紧锁的抽屉。她想起自己每次想画画时都要等全家睡着，想起那些被藏在衣柜深处的画具，想起林教授说“您很有天赋“时眼里的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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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深夜的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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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王凤娟辗转难眠。客房里，小雨小雪睡得正香，偶尔传来几声梦呓。她轻手轻脚地起身，来到阳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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